試想,當你看到一個小女孩身臨險境,緊急之下,不加思考出手救了這個孩子,救人視訊傳到網上,有人不僅沒夸你,還罵你救人的速度太慢,手放的位置不對,你會怎麼辦?
想救人?先演習
上海的丁先生,就遇見了這番鬧心事兒。
一名小女孩抓著商場的扶梯手升向二樓位置,越升越高,兩腳懸空,情況十分危急。
丁先生聽到孩子的呼救聲,就趕緊和弟弟一起將孩子救了下來。
故事發展到這,本就是一件好人好事,沒想到監控視訊流傳到網上,突然出現了一些「與眾不同」的論調。
有人說丁先生救人速度太慢,還說丁先生抱起女孩的時候,接觸到了女孩的屁股,手放的位置不對,是居心不良,這麼摸小女孩的私密處不好。
這個世界上,總有一些杠精,你不知道怎麼會和這種人生活在同一個星球。
丁先生也很無語,網上的一些言論,讓他心里不太舒服,感覺個別網友的網絡暴力很可怕,下次救人可能會想起這次經歷心有余悸。
雖然丁先生不理解這種質疑,但我相信他應該不會后悔救人,相比孩子的生命,這種委屈沒什麼,下一次可能還會救人。
但是那些吹毛求疵、內心骯臟的鍵盤俠們,現實中連一張擋路的凳子倒了,或許都不會彎腰扶起,因為他們只會忙著在網絡上找別人的茬。
雖然覺得沒啥可說的,但這里還是要給大家科普下,人類身體的安全受力點有四處,兩個是肩部下的胳肢窩處,兩個是胯部,所以很多父母在抱嬰兒、小孩時,都是盡量把受力點卡在這四個地方。
丁先生和弟弟救人時,就是先拽住了女孩的肩部,之后又托住女孩屁股,將孩子從電梯夾縫中成功救出,這兩處部位是人最容易使勁受力的地方。
在緊急時刻,正常人不會一邊居心不良,一邊救人的,丁先生但凡有一點壞心思,他完全可以置之不顧,為何聽到呼救聲,就要趕著救人呢?
因為距離不遠,丁先生沒有跑著去救人,就被鍵盤俠指責「速度太慢」,只不過是因為不符合某些人內心「救人就要十萬火急」的想象設定。
自私冷漠、不明是非的人,以上帝審判心態看待緊急的救人事件,去苛求一個救人者,他們并不關心小女孩是否獲救,他們只想體驗站在道德制高點的快感,享受評判他人的滿足。
如果讓這種聲音占據輿論場,那以后我們想救人的時候,難道都要先掂量救人風險,排練演習一番以什麼樣的姿態救人,再思考救人會有什麼樣的后果嗎?
只要有這種掂量的過程,人心就會變得麻木和冷漠,社會也就沉浸在「狼來了」的寓言世界里。
倘若全社會都按照這個邏輯,有老人心臟驟停暈倒,路人進行人工呼吸是不是還要先去找張紙蓋在嘴巴上?女性落水,消防員是不是要戴好手套,全副武裝,不能接觸女孩身體?婦產科的男醫生是不是得全體下崗?
這種「一見短袖子,立刻想到白臂膊」的觀念,什麼時候能夠消除?
做好人?先抗壓
丁先生想破腦袋也想不到,自己一個舉手之勞,怎麼就和魯迅先生95年前的一通「雜感」關聯起來了:
一見短袖子,立刻想到白臂膊,立刻想到全裸體,立刻想到生殖器,立刻想到[性.交],立刻想到雜交,立刻想到私生子。
除了丁先生,安徽的高先生,也深深懂了魯迅先生的這通「雜感」。
去年8月,一個小女孩玩耍時把頭塞進了鐵欄桿里,拔不出來了,路過的熱心市民高先生,上前抱起了女孩,把女孩從欄桿里救了出來。
高先生可能吃過虧,他擔心別人誤解,還讓旁邊的孩子拍下救援過程,沒想到視訊發到網上后,依舊引發了爭議。
有人批評高先生救人時的動作不妥當,手部靠近女童隱私部位,說「救人是好事,手確實應該把雙腿抱起或者下來一點都好,否則真的容易引起誤會」。
原本為了自證清白找人錄的視訊,反倒成了自己的「犯罪證據」,高先生徹底失語了。
歷史是會重演的,上海丁先生和安徽的高先生,都是在營救小女孩時,遭受了質疑,原本是好心成年人,救貪玩兒童的好事,非要被解讀到「白臂膀」的[兩.性]敘事上,真的就是純杠。
其實,男性救女性的「[兩.性]困局」很好解釋,孟子說過:男女授受不親,禮也;嫂溺援之以手者,權也。
男女授受不親,是中國古禮中極重要的一條,然而當嫂子掉入水中有生命危險時,孟子說,應該「援之以手」。
禮規,只是針對一般情況,而世事復雜,總有許多預料不到的情況發生,因而必須有變通。
千年前的古人尚能有此思想,21世紀的國人卻故意將「事急從權」最基礎的道德常識,往性別敘事上硬湊,這就說明想要做一個好人,你先能抗壓。
這年頭,做好人很難,做一個「淤泥而不染」的好人,更難。
在互聯網世界的助推下,每個人發言都不需要負責,越來越多的人秉持著二元對立的沖突思想,對事件的評判,不是好的,就是壞的,看待一個人,不是天使,就是惡魔。
當這種思維具化到社會事件中,就會造成「男子救女童反遭質疑[猥.褻]」的口水式新聞,民眾對天使和魔鬼的戲碼難以自拔。
稍一挑動,就會沉浸到道德審判的激情中,而意識不到事實的缺失,人們越來越熱衷于尋找「壞人」,所以當碰到一個純粹的好人時,他們第一時間想的不是點贊,而是在細枝末節中尋找「黑點」。
你救人為什麼要摸人家女孩屁股?當這種論調出來時,輸出的只是一種自以為的正義情緒,而非事實真相。
因為這世界好像并不喜歡你當好人,或者說,當好人做好事,需要的附加條件太多,大家要的只是他們臆想中的「好人」,只要你被挑出一點毛病,這個「好人」的稱號就要被取締。
安徽高先生救女童剛被罵,僅僅一年,上海的丁先生同樣的戲碼又來,污蔑一個人的成本很低,但被潑臟水的人卻要付出沉重的代價。
當話題開始爭論起來的時候,熱心救女童的高先生、丁先生,內心一定是受傷的。